在與玉蘭莊相遇之前~回顧我的台灣生活/歌謠與三線講師 松井知子

咖哩和拉麵,壽司和炸豬排!  呃?在說什麼呀?(笑)

現在,走在台北的街頭,到處都有日本的餐廳,也有很多美味的咖啡廳。去超市的話,日本的食材、調味料也種類豐富。對我們日本人來說,生活上可以說沒有任何一絲不便之處。現在的台灣,是一個富足又好住的國家。


我初次造訪台灣這塊土地,是在遙遠的三十年前。一開始的時候,真的是被馬路上滿滿的通勤族的機車數量給嚇到。當時我不會開車,所以不管去哪裡都是搭公車。那個時代,常常在豔陽下或大雨中等那不知何時會來的公車,真的非常辛苦。而且要搭車的話,必須舉手招公車,一開始要做這樣的事,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現在,有了捷運,高鐵也開通了,生活基礎設施都已經很完備了,不管要去哪裡,都變得很舒適很方便了。

這一回,因為受到委託,希望我能為玉蘭莊的季刊寫一篇文章。因此,就趁這個機會,回顧了一下我那感覺好像很漫長又好像很短暫的台灣生活以及一些大小事。雖然文筆笨拙,但我想,就自然地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吧。

(一)幼年期和在日本的學校生活
我從小就很喜歡看書、唱歌。根據母親的說法,我在國小的入學典禮中,曾配合老師的鋼琴演奏,高唱「鬱金香」這首歌。我一個人一邊大聲地唱著「花開了,鬱金香的花朵盛開了...」,然後一邊進場。主要是因著母親的教育方針,我們家裡有很多童話、繪本、小說、百科全書。從立體音響中也總是不斷播放出童謠或鋼琴名曲、古典音樂,以及母親喜歡的電影音樂。成長期也是一樣,我的學校生活總是接觸到各種國家的文學,或是練習鋼琴,參加合唱團跟同伴們一起哭一起笑。現在回想起來,能夠度過這麼幸福的學生時代,真的要感謝我的父母。這樣的學生生活到了大四,面臨了將來出社會要走哪一條道路的這樣一個必須做出選擇的時期。班上同學有人的目標是要當教師或公務員,有人決定回鄉找工作,也有人要留在大學裡繼續念研究所,大家都有各自的選擇。喜歡文學的我,原本的志願是當國文老師,但心中卻感到很大的迷惘。缺乏社會經驗又不知人間疾苦的我,站在講台上到底是能教學生什麼呢?我是不是沒那個資格站在講台上呀? 在煩惱之後,我所做出的答案就是,去中國上海留學,學習語言。

(二)從上海到台灣
高中時期我很喜歡古典漢文,大學時期主修的也是中國文學。於是我想,先去中國留學,學習語文,並在異國累積各種經驗之後再來當老師也不遲。甚至覺得應該要這樣做才是對的。還在唸大學時,有好幾位同學就曾經利用暑假期間去上海的師範大學短期留學過,所以我就決定地點是上海。

大學畢業後,為了準備留學費用,我得到了一份在京都的高中教國文的工作。但是,就如預期的一樣,每天都在跟充滿著不安的授課苦戰!在那段通勤上班的日子中,「存了錢之後就可以去留學」的這個夢想,成為我心裡最大的支柱。有一天,同樣是教國文科的前輩教師突然問我說:「台灣有一所高中在找教日文的老師,妳有沒有認識什麼朋友可以去?」「台灣?對喔,那裡也是華語圈!」這個意念閃過我腦海的瞬間,不知為何我竟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說:「那我去好了。」這是什麼情況呀!當時的一句話,竟然決定了我將前往連想都沒想過的台灣這塊土地。父母當然是會擔心,但因為是為了唸書,所以他們也就同意了。

(三)在台灣的教職生活和之後的情形
第一次的海外旅行,拉著一只沉重行李箱的我,在桃園機場降落了。行李箱裡裝的大部分都是字典和日文教科書以及資料,換洗的衣服只有少少幾件。不過,對於即將展開的新生活,我的心裡充滿期待。我在大學時曾學過一點中文,不過到了當地,果然幾乎行不通。白天在學校教日文,晚上在語文中心學中文,這就是我當時每天的生活。台灣的學生們很認真又很可愛,身為日文老師的我,教職生活過得非常充實。

那時,有個朋友介紹了一位曾留學大阪的台灣男性跟我認識。那位男性就是我後來的丈夫。因為我是關西出身的,所以跟他很聊得來,而且最重要的,他那穩重大方、不拘小節的個性非常吸引我。交往大約一年之後,我們就決定要結婚。這個時候,我父母更是擔心,但接觸了先生的人品之後,他們也放心同意讓我們結婚了。之後,又陸續經歷了兩個小孩的出生、工作和育兒、丈夫創業等等的幾項生活大事件。

我常被問到「在海外生活很辛苦吧?」不過我想,不管住在哪裡,工作和結婚、生小孩、育兒,都是很辛苦的事,不是嗎?當然,在家庭或職場中,總有許多討厭的事或讓人沮喪的失敗。這種時候,我總是藉由聽和唱我最喜歡的日本歌來幫自己加油打氣,最後再唸一句魔法的話語,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現在把這句話也跟大家分享。魔法的話語...「嗯,算了啦~」這句話,真的很有效唷。大家可以試試看!

(四)順其自然,然後被帶領
結婚後,我的日語教師的工作,因為每次生活大事件的關係,教學的地點經常有所變動。尤其是育兒中的授課數減少,有時甚至還辭掉教職。不過,每次不知為何總是會有人親切地介紹工作給我。這不但讓我能夠支撐家計,而且還能不迷失自己地過生活。這樣回顧起來,我的人生好像都是順其自然地配合當時的每一個狀況在過的。不過,當初只提著一只行李箱就來到異國之地的我,現在身邊卻圍繞著許多重要的家人和朋友、可靠的同事,以及可愛的學生們,沒受什麼傷也沒生病,生活中也沒有任何缺乏,這真的是奇蹟,我相信這是神的守護和看顧。

珍惜上天所賜的緣份,不去想太多,坦率地盡自己的力量努力的話,人一定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幸福吧。就像自然流動的水流一般,不勉強...。

這樣的生活方式,看來似乎跟我的性情很合。

(五)對音樂的响往和跟玉蘭莊的相遇
來到台灣,經過了三十年的歲月,現在兩個孩子也長大成人,各自走上自己人生的道路。

時間開始變得寬裕的四、五年前左右,對從小就很喜歡的音樂的响往又湧上心頭。好想再一次合唱,好想彈鋼琴,無論什麼事都好,好想回到音樂的世界。於是我先在知名音樂教室重新再一次練鋼琴,結果在同一間音樂教室教吉他的男老師請我教他日文。有一天,他邀請我參加他參與演出的音樂會,會場在台灣大學,我去了以後才知道,原來那是沖繩三線的音樂會。我第一次現場聽到三線的優美樂聲和曾健裕老師的歌聲,心裡備受感動,心動的我當下就立刻決定要學三線。這就是我和三線相遇的經過。跟美麗樂器的相遇,又帶出下一個新的際遇。就在我有機會在台北某間基督教長老教會舉辦日本文化和三線的迷你音樂會時,當時在場的玉蘭莊的會員蔡淑蘭女士邀請我說:「請您務必光臨一次玉蘭莊,大家一定會很開心。」面對淑蘭女士溫柔婉約的個性和優美的日語,我二話不說就回答她:「好的!一定去!」

因著這最喜歡的音樂所連結出的緣份,我來到了充滿著精神飽滿的歌聲和開朗笑容的玉蘭莊。 神啊!真的很感謝祢帶領我來到這樣美好的地方。

今後,我仍會好好珍惜神所賜給我的禮物,一天一天地過日子,也希望大家能繼續享受我的課。(陳雪美 翻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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