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輝之「我是不是我的我」…翻譯「李登輝秘錄」之感 /龔 昭勲

去年(2020年)7月30日,被稱為台灣「民主先生」的前總統李登輝先生蒙主恩召,離開我們辭世。
非常榮幸得到日本產經新聞資深記者兼論說委員河崎真澄先生的厚愛,得以翻譯他的大作「李登輝秘錄」,同時協助中文版的出書。日文版「李登輝秘錄」是在去年7月31日,亦即李前總統辭世的隔天出版,書籍上市立即被搶購一空,產經新聞只得加緊再刷。手上拿著作者河崎先生寄來的樣書,電視新聞正播出李前總統辭世的消息。心中浮現一幕又一幕的情景,李前總統執政12年,讓台灣的政治從專制獨裁走向民主化,就任初始即面臨保守勢力及既得利益者的阻撓與反撲,其中還面對一觸即發的軍事政變。但是,李前總統一步一步地進行改革,最後成功地完成總統直接選舉,卸任總統時讓政權和平轉移,讓台灣的政黨政權輪替成為國際間矚目的的對象。

曾經與擔任李前總統晚年的家庭牧師,中山教會主任牧師葉啟祥談論李前總統的成就,葉牧師在1990年野百合學生運動時即認識李前總統,後來擔任教會公報主編時特別專訪已經卸任的李前總統,並協助李前總統出版他的信仰告白「為主作見證」一書。葉牧師非常讚賞李前總統對於台灣民主化的貢獻,這當然也是絕大多數台灣人共同的看法。至於1996年的首度總統直接選舉,以及1999年李前總統在德國之音專訪時,針對與中國的關係,提出「特殊國與國關係」,更是讓台灣脫離中國的束縛,奠定成為一個主權獨立國家的重要里程碑。

自稱在22歲之前是日本人的李前總統,出生在日本統治時代大正12(1923)年,從淡水中學到台北高校,一直徘徊在哲學世界「生」與「死」的多愁善感青年,進入京都大學到學徒出陣,披上軍服成為日本陸軍,李前總統一直在思考探索生與死的問題。因緣際會從一介學者踏入政壇,擺在李前總統面前的並非坦途。先是失去摯愛的獨子憲文,身邊環繞的又是保守勢力。唯一的支持者蔣經國過世,李前總統依法繼任之後,也只是成為那個「虎口的總統」,一個如履薄冰,沒有任何權力基礎的總統。周遭面對的是許多既得利益者、以及權力競爭者,社會則正好是追求民主潮流的怒濤。面對這一切的困難、痛苦與軟弱恐懼時,陪伴在李前總統身旁的是同樣具有堅定基督信仰的夫人,曾文惠女士。夫妻兩人無數次一起在上帝面前祈禱,祈求上帝協助帶領。感謝上帝的保守,李前總統突破萬難,完成了「寧靜革命」,給台灣一個嶄新的氣象,讓台灣成為國際社會施行民主主義的典範。

葉牧師在與李前總統的對話中,曾經問李前總統:「一個有信仰的執政者,和沒有信仰的執政者有何不同?」

李前總統回答道:「有信仰的執政者,落實在執政中就是要落實『愛與公義的原則』。你有一個負責任的對象,你所做的,不僅僅是為自己做,為百姓做,將來更要『向上帝負責任』...」

因為李前總統堅定的信仰,台灣才能有今天如此傲人的成就。

李登輝晚年經常說:「我是不是我的我」。這句看似矛盾的話語,充滿哲學奧妙的意義。此話源自加拉太書二章20節:「現在活著的不再是我自己,而是基督在我生命裡活著。」(現代中文譯本)
因為基督信仰,成為主耶穌的學生,讓李前總統拋棄原來的自我,成為那個全新的人,所以才能說出:「我是不是我的我」。因為重生,所以原來的我已經去除,變成一個新的我。

李前總統蒙主恩召已經一年多,全世界在武漢肺炎病毒的肆虐下,疫情仍然持續嚴重無法解決。但是回顧這一年多來國際情勢的變化,從去年李前總統辭世之後,日美的政府高層級人士相繼前來弔唁,直到今年日美兩國首腦會議後的共同聲明,以及G7首腦高峰會議的共同聲明,從日本、美國遠到歐洲的立陶宛、捷克等國家紛紛提供我們疫苗,這不但是表示友好,更是台灣的地位在國際社會不斷提升被重視,這一切或許都與李前總統執政時所建立的國格,有相當程度的關係。

「我是不是我的我」,祈求主耶穌在執政者的心中,行公義好和平,建立台灣成為一個屬於神新而獨立的國度。


PS:「我是不是我的我」---日本語訳「私は私でな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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